這位現於University of Nottingham教授宗教學、政治學和倫理學的基督教神學家,其爭論性的重要論點乃是圍繞於他對“神學與社會科學之關係”的觀點。John Milbank認為神學不需要從社會科學理論中去尋找和探索對神學發展的可能性和建設性進路,因為社會科學本身乃是現代世俗主義的產品,質疑科學社會背後隱含一種“反神學”和“反基督教”的主體性暴力的根源,而神學本身就是一種社會科學,可以獨自發展和,並延伸至社會和政治領域。他與當代後現代神學家Graham Ward和Catherine Pickstock發展一種系統神學,稱為“激進正統”神學(Radical Orthodoxy),主張透過發展一種後現代正統神學來批判和拒絕現代性(modernity)的種種現象和議題,尤其是現代世俗主義(modern secularism)。如John Milbank於1990年出版的”Theology and Social Theory”裡所主張的神學立場:神學是所有社會學科的主幹;唯有透過神學,其他的社會學科才可能正確地被詮釋和發展。因此,早期的Radical Orthodoxy是拒絕與其他世俗學科進行任何對話(認為它們的世界觀是無神論主義和虛無主義)。
英文參考資料:
http://jmreligion.wordpress.com/2011/04/24/anti-theology-in-disguise/
http://blogs.ssrc.org/tif/2010/03/17/orthodox-paradox-an-interview-with-john-milbank/
1) 實在論上的。Milbank認為Lindbeck的後自由神學有相對主義的危機。所以他主張更實在的實在論。(參George A. Lindbeck (2002), The church in a postliberal age, 2002, Buckley的導論; C. C. Pecknold (2005), Transforming Postliberal theology, p.166: “John Milbank has also brought a version of postliberalism (admittedly a version which is more French than Anglo-American) into conversation with Saint Augustine, but to very different effect. Milbank's postliberal Augustine is a “metanarrative realist”.)這點我比較同意Milbank。Lindbeck的傳統後自由神學有他時代性的任務,雖然他沒有反對形上學,可是也沒有建立更穩定的神學形上學。
2) 政治神學上的。Milbank認為教會已經取代了以色列。成為新以色列。後自由神學家不這麼認為。我們跟隨Barth。認為以色列還是上帝的以色列選民。過去她以預表教會的方式存在,如今在預表完成之後,她卻仍然是一個歷史、政治、物質、和神學上的族群現實。
3) Milbank 反對後自由的McIntyre 和Hauerwas 從 Aristotle的德行倫理重建基督教聖經神學倫理做法。他認為其中隱含的希臘競技/成長精神會導致戰爭而不是和平。這點我不贊同他。
Milbank擅長的是從二元對立(如現代、後現代)的分析中,做出第三條路。我認為在這麼做之時他的確常常忘我地自說自話,這是因為他的基督論和教會論的「層次」不夠明顯,往往只是在分析為之後描繪一種不存在於現實中的教會神學模型。這是我把他當作「廣義」後自由神學的極端或夥伴,而不會用他直接當基礎的原因。說他有二元辯證、威權傾向我都可以同意,不過如果要說他保守主義或虛無主義,我覺得有些個人立場的過度推論。
Milbank(和RO)的神學積極地和歐陸後馬克斯和後現代神學(Badiou, Taubes, Zizek, Agamben, Caputo, Levinas, Nancy等) 交戰對話,他是個精力無窮的人。這部份是沒什麼其他人沒在做的,非常有價值,故接觸吸收不可。(他如果只有在獨白而且欠缺溝通能力的話,是不會有這麼多一流的新左派哲學家、後現代神學家願意理他的。)
至於阿豹老師的立場,我個人沒有完全同意(這本書我只有借來翻閱過,自己沒買。但是從2001該書出版到現在,阿豹老師進化了,同時也要考慮90年代掀起RO運動的Milbank這十幾年來的進化…Milbank是非常強大的)。我覺得阿豹倒向芝大搞多元詮釋的David Tracy太多、不夠基督中心,以至於觀點中有不少遠離聖經神學的後現代味。事實上耶魯學派的 Lindbeck當年雖然跟芝加哥學派掌旗的 Tracy水火不容地大戰,但由現在看來,我都還覺得Lindbeck的神學立場有點寬鬆。所以我個人是傾向拿一些Milbank/RO來給後自由的堡壘貼磚砌牆,而不是更多往後現代或新自由神學靠攏。可能除了Hauerwas 和Tanner外,就比較接近 David Ford、Ben Quash、或Nicholas Adams的位置。
Edinburgh大學、 後自由陣營的N...icholas Adams 的 Habermas and Theology (2006) 一書,基本上就是耙梳這個思想工作,(如上一篇回覆最下方所說)我認為正代表我的立場。他在pp.218起提到 ,“Habermas is actually one of the most narrative-minded philosophers in the German tradition”。而對Milbank 來說,“encounter between traditions has as its goal a kind of contest, where each participant tries to out-narrate the other.” 他寫到:“But my case is rather that it [secular reason] is only a mythos, and therefore cannot be refuted, but only out-narrated, if we can persuade people – for reasons of ‘literary taste’ – that Christianity offers a much better story.” (c.f. Theology and Social Theory, pp.1-6, 327-331, 427ff.)。從這個立場上,Habermas 的 Milbank 都著重在敘事和特殊性(particularity)的角色。
但是Adams注意到Milbank繼續推展敘事的在地性(locality)、特殊性時,Habermas開始向外發展溝通的公共理性基礎和程序倫理(proced ural ethics):“It is nonetheless important to realise that they [Habermas and Milbank] are both more radical than MacIntyre in their attempts to develop a genuinely post-metaphysical approach to truth-claims.” (Adams, 2006, p.220)。他認為在協商兩人的看法時,兩人必須各退一步。Habermas的倫理卡在康德和黑格爾之間(他假定了「傳統」的超驗性,而這件事本身是無法被任何傳統證明的),而且在轉進到聖經的閱讀和詮釋倫理時會出現不小的問題。Milbank則反應我先前說的,欠缺基督論和教會論的脈絡「層次」,太常做黑白分明的形上學切割而罔顧歷史現實。Habermas非常不喜歡使用「唯獨」這個字眼,但偏偏Milbank的二分法就是喜歡用「唯獨」這個字把話說死(p.222)
所以首先Adams 注意到Milbank的「唯獨」不是他思想的本質要項,只是一個壞習慣,而且反應了他的narrative 其實也非常argumentative。只要能小心過濾Milbank的修辭,其實他的內容有很多可用的東西: “One should therefore interpret Milbank’s exclusive claims about Christian theology as a generous invitation to members of other traditions to investigate their own histories to see whether they too might have resources for peaceful social theory. This is a stretch for the reader, but by no means an impossible one” (p.223)簡單來說,Adam提倡的是一個願意和解且願意用善意、耐心理解Milbank,以及呈現Milbank對外部神學理解方式的態度(基督的和平與和解同時也恰巧是Milbank神學的一個終極目標)。我在這一點跟隨Adams,因為我喜歡Bourdieu-Riceour-後自由傳統的大公精神和協商態度:能當朋友的就不要當敵人。(反之,《上帝、關係與言說》的戰鬥和批判意識太強,我覺得就是這點偏離了後自由精神,同時也是基督中心的立場不夠明確可能會有的毛病。這是一點。普林斯頓的後自由神學路線過去也同樣有激化對立的戰鬥傾向。上個月底剛舉辦完的Barth & Aquinas 研討會好不容易才邁出了繼續建設大公神學的重要里程碑。)
當然,在堅持傳統的殊異性、不可共量性時,90年的Milbank的神學存在封閉性的問題是很明顯的,Adams在 p.225指出這點,我讀Theology and Social Theory時第一時間就能感受到,我想曾慶豹老師當時的批判也是對的(而且說實在,這是個1984的Lindbeck也沒能跳脫的巢臼)。但是至少在我最近讀的The Monstrosity of Christ(Slavoj Zizek & John Milbank, 2009)中,Milbank已經走出用narrative掩飾arugumentative的困境,學會用Barth的辯證手法開創新局了。而這並沒有減弱他對不可共量性的堅持。這是第二點。所以一直追蹤Milbank的神學體系發展,會得到很多幫助和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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