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聖誕節，充滿著人間悲劇！

引言：

十二月是屬於聖誕節的月份，這個月份是一個令人歡喜和興奮的日子。多數人都會積極地歡慶這個節日的到來，尤其是基督徒，這可說是基督徒不可忽略的日子。即使平時沒有上教會的基督徒，也會趁著這個佳節，至少一年一次回到教會。為什麼聖誕節對於基督徒來說是那麼重要的節日？有些人說，聖誕節是基督徒的“新年”（就好像是華人有華人的新年一樣的道理）；有些人說，聖誕節是紀念聖誕老人的日子（因為聖誕老人會在聖誕節期間出來分派禮物給貧窮的孩童）。其實，聖誕節主要是紀念耶穌的誕生（通常基督徒也稱之為“耶穌的降生”），耶穌就是所謂基督教的創始人。若沒有了耶穌，就不可能會有“基督教”這個宗教信仰。當然，若與其他的宗教節日相比，聖誕節也不算是什麼特別的大日子。就如其他宗教也一樣會紀念他們的創始人，如釋迦摩尼佛的誕生、先知莫哈默德的誕生等，聖誕節也是一個紀念基督教創始人誕生的日子。

快樂的聖誕節

今晚與從馬來西亞到訪新加坡的親戚們一起去走街。我們來到了新加坡Orchard Road的購物廣場區。每一年的聖誕節期間，新加坡的購物廣場，尤其是購物天堂的Orchard Road都會佈滿了許許多多艷麗和耀眼的聖誕裝飾：一顆顆高大會發亮的美麗聖誕樹、整條街道都掛滿了一盞盞五顏六色的燈光裝飾、廣場裡外都播放著動聽歡樂和充滿令人愉悅的聖誕詩歌。今天當我走在那美麗的Orchard Road街道上的時候，不難感受到周圍的整個快樂的氣氛。許多人拿著相機到處照相，將那些充滿聖誕歡樂的佈景給捕捉下來。在許多不同的角落，我並沒有看到難過憂愁的臉孔，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喜樂的笑容。聖誕節，就是那樣的令人難以不快樂！

來到了聖誕節，教會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向人述說聖誕節的故事。另一個不同的講法，就是向人傳講聖誕節的“福音”，或是“好消息”（華人稱之為“喜事”）。因此，這段聖誕期間，相信許多教會都在籌備着許多不同的“報喜”活動和節目，如報佳音、聖誕晚會、聖誕晚餐等等，盼望可以透過這些方式來向人們再次重新述說這個聖誕的故事。當然，這個聖誕的故事每年都需要重新再講一次，不斷地重複，尤其是向那些還未聽過這故事的人述說。然而，對於那些從小到大每一年都已經不斷重複聆聽了幾百遍這個相同故事的基督徒們，這些故事到底還有什麼值得再去聆聽的？最多，我們只是再次對這聖誕的故事做個反省，好像每年一次的宗教反思（其實這種反思與每年一次的國慶日沒什麼多大的差別）。

充滿人間悲劇的聖誕故事

在這裡，我想要再次帶出這些我們已經非常熟悉的聖誕故事，但我想要暫時把那些已經被“修飾”了的部分挪走，我想要把那些通常被我們選擇性忽略的故事帶出來，讓我們再次重新進入一個“也許不怎麼令人興奮和歡樂”的悲劇性聖誕故事。我主要的目的，是要我們重新用不一樣的角度去看聖誕節，而不是將聖誕節以及其故事給“裝飾”得漂漂亮亮，令人羨慕。

（一）馬利亞與約瑟

若你不詳細地講解馬利亞與其丈夫約瑟的關係，相信並沒有多少人真的知道這個背後的故事：在馬利亞與約瑟還未結為夫妻之時，馬利亞就“因著上帝的聖靈感孕”而懷了小耶穌在肚子裡。簡單的說，就是未婚懷孕。別說是當時以色列的耶穌時代，就連當今現代開放的華人社會，也未必完全可以接受這種未婚懷孕的情況，至少都會認為這不是一件值得歡慶或是光彩的“喜事”。通常，當你知道你太太一懷孕的時候，你第一件事情就是趕快打電話給全世界的人到處報喜，或是在Facebook上報喜等等，盼望全世界都可以與你分享這份喜悅。

然而，虔誠的馬利亞與約瑟並沒有因此而開心地向全村的人報喜，只是靜靜地懷胎和等待小耶穌的誕生。有時候，他們還需要面對身邊一些人的奇異眼光和閒言閒語。對於忠於上帝的馬利亞和約瑟來說，這段懷孕的期間其實真的不是什麼“喜事”。這兩位的夫婦，也許只是存著對所信仰的上帝的一種忍耐的信心，期待上帝那不一樣的可能性的發生。因此，也許對於馬利亞和約瑟兩人來說，這的確不是什麼開心的“喜事”，這段期間是一個其身心靈都需要面對煎熬和忍耐的日子。然而，他們最終熬過了。

（二）誕生在馬槽裡的耶穌

對於耶穌誕生在馬槽裡這故事，相信不會有多少人感到陌生和奇怪。若你有留意的話，就連當今許多的購物廣場也開始以“耶穌的馬槽”為聖誕的裝飾。這並不奇怪，這確實是一個非常獨特和吸引人的一種裝飾。當今的小孩平時哪有多少機會可以看到“馬、牛和羊”？當今的小孩平時哪有多少機會可以接觸到“馬、牛和羊生活的地方”？今天我們所看到的“耶穌的馬槽”的聖誕裝飾，不管是佈置在教堂裡面，或是購物廣場裡面，這個馬槽裝飾總是那麼的可愛和令人歡喜。小小的耶穌躺在馬槽裡，馬利亞和約瑟坐在旁邊陪伴著，還有馬槽旁邊的一些馬兒陪伴著耶穌，而耶穌在馬槽裡睡得十分安詳（最後一句不是來自聖經的，而是以後的音樂創作家的創意想像）。看到“耶穌的馬槽”這裝飾，我們都會迫不及待地照相，站在耶穌的馬槽旁邊拍照，因為耶穌的馬槽是那麼的令人親近。

若根據聖經的描述，其實約瑟並不是貧窮到沒有錢送其妻子去醫院生產，也不是因為約瑟吝嗇到不肯出錢租一間像樣的旅館讓馬利亞舒服地生產。而聖經描述說，當時那裡附近所有的旅館和可住的地方都爆滿了（我很懷疑為什麼約瑟明明知道當時候是Peak Season，但卻不提前訂房呢）。我猜想，若當時的耶穌不是在馬槽裡誕生的話，另一個可能性就是在街邊誕生。當然，還有一個實際的問題，就是當地的居民真的這樣缺德和無良心嗎？看到一個即將臨產的婦女，卻不願意暫時將她安置在室內，讓肚子裡的嬰孩順利地誕生？如果我是當時的約瑟，肯定向那裡的居民大罵粗口。無論如何，還是有一位好心人，（也只能）讓出了一個臭味的馬槽，讓馬利亞在那裡產下耶穌。我真的很難理解當時的馬利亞和約瑟：不就是他們沒有什麼足夠的衛生和健康的意識，不就是嬰孩小耶穌的健康真是“一流”，或者是有天父上帝的保佑。若與當今剛出生的嬰孩相比，剛出世的耶穌並沒有被安放在那乾淨和受到衛生保護的嬰孩房間裡休息（小耶穌當時沒有感染上疾病已經是個奇蹟了）。放在一個又髒又臭的馬槽裡，還要與一群又吵的馬群們同居（安全也是一個問題），小耶穌真的委屈了！

我在想，若我們今天“耶穌的馬槽”的裝飾是真如當時候的那個馬槽，我不曉得還會有多少人真的敢去接近那又髒又臭的馬槽拍照（至少你肯定不會讓你的小孩接近去照相）。走開吧，又髒有臭的小耶穌！

（三）三博士拜見小耶穌

關於三位遠方而來的博士（也可稱之為“智者”）尋找和拜見小耶穌的故事，也許並不如上述的故事那麼令人熟悉，但在教會長大的基督徒們肯定是非常熟悉這個故事（通常聖誕節的戲劇都會引用這段三博士的故事）。小時候，我也曾經在教會聖誕節的戲劇裡扮演過博士的角色，這個角色真的是酷極了。我們都喜愛這個故事，因為這個故事講述了從遠方到來的三位博士，知道以色列將會降生一位君王，也就是猶太人的王，因此他們來到伯利恆這地方來尋找和拜見這位猶太人將來的君王。當三博士拜見小耶穌的時候，他們各自送上了珍貴的王室禮物：黃金、乳香、沒藥。（我敢肯定馬利亞和約瑟這一輩子都沒有看過和收過這麼珍貴的禮物）。老實說，若這三位博士看到的猶太人將來的君王，原來只是降生在又髒又臭的馬槽裡，不曉得他們是否曾經懷疑過：這位真的就是猶太人的王嗎？（至少我會猶豫一下，確定我的珍貴禮品不會因此送錯門）。

沒錯，我們喜愛這個故事，因為這個故事象徵了耶穌尊貴的君王身份，我們要高喊：耶穌是那位將來猶太人的君王。噓，別那麼大聲可以嗎？你真的以為“耶穌是猶太人的君王”這件事情是一件可喜的消息嗎？至少我相信馬利亞和約瑟不會如此認為。看來“耶穌降生為猶太人的君王”並沒有為耶穌帶來什麼好日子，而且還因此連累了許多無辜的人。按照聖經的描述，當時猶太人的王，也就是希律王從三博士的口中知道關於耶穌降生的消息（三博士的報喜反而變成了件“壞事”），打算剷除耶穌這位將來的君王（這是非常正常的反應，連續劇的劇情也是如此的），以保存自己的王位。我真的懷疑那三位博士的學位和智慧，他們怎麼會去向當時的君王報告關於那將會代替他王位的君王的降生？當然，他們最終沒有愚笨到底：拜見了耶穌之後，在上帝的指引下他們沒有回去通知希律王關於耶穌所在的地方。然而，我們知道一個事實，就是耶穌由於這個“猶太的王”的身份而面對了人生兩大生死難關：第一次的難關，他的父母帶著他順利地逃亡至埃及，大難不死；然而第二次的難關，他甘願選擇親自走上那各各他的十字架上，受苦受死。

太好了，沒有被希律王發現耶穌所在的地方。基督徒會說：這是件好消息，幸好有上帝的保守。但是，對於其他剛出世的嬰孩，他們的命運就沒有耶穌這麼幸運。（基督徒通常很少願意講述這段殘酷和血腥暴力的部分）嚴格來說，可以說是耶穌“間接的”害了這些無辜的嬰孩：當希律王無法找到耶穌的所在，就下令將伯利恆城裡所有剛出世的男嬰給殺了，寧可殺錯不可錯放。至於馬利亞和約瑟，他們在之前獲得上帝的指引，而帶著小耶穌逃離到埃及去，躲過了這一屠殺之害。我相信，這起屠殺事件，在猶太人的歷史中肯定是非常深刻的。我想，他們肯定會因為他們剛出世的孩子被一個“不知所謂”的原因被活活地殺害，而因此感到十分難過和憤怒。我又想，不曉得耶穌將來長大後是否知道那時候有許多男嬰因為他的緣故而被無辜地犧牲了。若耶穌真的知道的話，他是否會因此而感到內疚和難過？我們喜歡說：“耶穌為我們而死”。但是對於這些無辜被害的嬰孩來說：“我們為耶穌而死”。也許正因為如此，耶穌才有如此的憐憫和同情之心，來看待那些被欺壓的弱勢群體。

太好了，耶穌平安地逃亡到埃及。基督徒會說：這是件好消息，幸好有上帝的保守。聖經接下來並沒有描述他們逃亡至埃及的情況和生活，在那裡居住了多少年，直到希律王去世了後才回到猶太地。不管如何，我相信這段在埃及之地的逃亡生活，肯定不是什麼“背包旅行”的知性之旅。馬利亞和約瑟並不是什麼麼富有的貴族，他們並不是去埃及享受暫時的移民生活，而是過著戰戰兢兢的逃亡生活。約瑟也許就是透過做苦工來維持那裡的艱辛生活，而耶穌也肯定不是在一個舒適的生活環境下成長。我可以說，耶穌從小就開始吃苦長大，他不是埃及那裡的當地人，他們是寄居者、逃亡者、無身份者。耶穌在埃及那裡的童年，肯定是與一般人的童年不一樣。他在那裡經歷了不同的文化，面對不同種族的外邦人，甚至學習了不一樣的知識和學問，這對於他在認識和反思上帝的話語和律法肯定會有不同的見解。我相信，這對於耶穌將來長大後的服事也確實有關鍵性的影響，以至於在他的教導中可以有不一樣的詮釋角度和視野，從不同的文化、種族和社會階層中去重新解釋猶太人的律法，這是耶穌的教導與眾不同之處。

結語：

如果要你重新述說聖誕的故事，我們會如何去述說呢？而更重要的，其實不是在於我們如何去述說聖誕的故事，而是讓聖誕的故事去述說我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