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事件：就算聲音會顫抖，也要說出真相

涉及蒙古女郎命案的其中一名重要關鍵證人私家偵探巴拉(P. Balasubramaniam)上週突然心臟病發作而去世。這樣突來的消息叫許多人感到意外和遺憾。消失已久的巴拉突然在近期回國，並揚言要公開揭發事件背後的真相，宣稱其第一份的宣誓書才是真相。

對於巴拉突然的回國，然後具戲劇性的病逝消息，我當時心裡確實感到難過。想寫些心裡感想，但不知該寫些什麼。巴拉回國想要做的，以及他所期待的，是否就這樣因著其病逝而結束？這是巴拉的遺憾嗎？

今天在大馬律師公會的大會裡，巴拉的代表律師阿美力克(Americk Sidhu)突然向大馬人民拋出了一枚震撼炸彈，在台上公開了一個被隱瞞著的事件真相：巴拉第二份的“宣誓書”乃是由一位在法律界相當有名的資深律師Cecil Abraham被首相納吉所指示而草擬的。阿美力克律師的這公開真相之舉，贏來台下律師們的掌聲。

就如阿美力克律師所言的，他一直面對著職業情操原則與心中正義感之間張力性的掙扎。作為一名守原則的專業律師，他必須遵守保密其客戶所要求保密的事情。他答應巴拉會保密這真相。但同時他也必須面對心裡對正義感之召喚的內在掙扎，因為這是需要被告知人民的真相。或許他在等待有一天這真相被允許公開的時候。只是巴拉突然的病逝似乎令整個計劃和期待改變了。他晚上睡不著，一直被這件事纏繞。看到巴拉這樣的離去，或許他不願看到自己有一天也會同樣帶著遺憾而離去。最終的他選擇寧可違背自身的職業原則，也要回應心中對正義的召喚，說出事情的真相。其實，為正義而說出真相就是一名律師最基本的職業原則。

在現實的人生中，我們都掙扎著許多不同的抉擇中，尤其當必須面臨關係到自身利益和安危的抉擇。當時第二份宣誓書之後巴拉突然的消失，令許多人都感到訝異和猜測。我們不清楚巴拉在這段消失的日子發生了什麼事。若其家人由於他的宣誓書而生命受到危害，或者他本身有難言的苦衷，我們都應該去體諒他的處境。

巴拉只是一名普通的私家偵探，卻因著這起蒙古女郎事件而其人生突然好像180度地被轉變。知道事件背後的真相令他開始走進人生中的另一個意外旅程，也令他從此必須為此真相而付上極大的代價。這是因為他所知道的真相並非普通的真相，而是有關國家最高領導層背後的邪惡陰謀和不可告人的不公義事件。作為私家偵探的他，應該清楚知道對抗這些國家最高領導者的可能下場，擺在眼前的蒙古女郎下場就是一個最好例子。我相信巴拉或多或少都會有如此的擔憂和害怕。

最終，巴拉還是站了出來，即使心中都害怕。有一句話：“Speak the truth even if your voice shakes.” （就算聲音會顫抖，也要說出真相。）巴拉選擇為了正義和真相而願意冒險地付上代價。也許這就是巴拉對自己正義生命所承擔起的責任。

還記得那天得知巴拉病逝的消息後，我心裡遺憾地問上帝，為何他讓事情變得如此，為何上帝繼續地沈默。看到這世上許多似乎戰勝了正義的邪惡，也許「良知」是上帝放在人們心中的一個寶貴禮物。良知讓我們坐立不安，無法入睡，難以安靜的心靈。這是良知不斷在心中呼喚我們對正義做出回應。也許巴拉是這樣的站出來。也許巴拉的代表律師是這樣的站出來。他們勇敢回應心中良知的召喚。諷刺的是，那群在背後隱瞞真相而滅口的幕後黑手，卻寧可選擇不住壓抑著良知的呼喚而承受心靈的不安。

從正面來看，巴拉的死反而令其代表律師願意站出來公開真相，即使我相信他也會擔憂本身生命受到危害的可能。其正義的勇氣肯定會影響其他律師和人民也跟著站出來。

我們這時候的國家正面臨著種種嚴峻的挑戰和抗爭。其實最可怕的不是這蒙古女郎的真相，而是我們不曉得還有多少被隱瞞在背後的真相，而是我們活在一個充滿謊言的國家政權管理下，而是我們被一個極可能是不擇手段而殺人滅口的國家最高領導人的領導下。在如此可怕的當下處境，我們還能若無其事、無動於衷、置身事外嗎？

我們國家需要更多的「正義的勇氣」站出來。勇氣並不是無所畏懼；「真正的勇氣」乃是就算充滿恐懼，還是堅持做對的事情。讓我們為真相的正義而勇敢，因為我們相信當人民團結起來的時候，是真相的聲音越發大聲的時候，也是邪惡政權開始被震撼而感到害怕的時候。

已故著名歌手Bob Dylon如此說到：“人們選擇做輕而易舉的事，然後才去懺悔。” 但願你我在公義的事情上都不選擇做輕而易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