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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被處死於煽動罪名下的政治犯耶穌?

      這幾天再次翻看《馬可福音》,專注在耶穌受難的事跡時,也發現耶穌被處死的政治性一面。馬來西亞政府這兩個月裡以煽動法令逮捕了許多「政治犯」,這也讓我在閱讀馬可福音時一直湧出了無奈的感觸,不禁地問:耶穌也是被政權處死的政治犯? 關於拿撒勒人耶穌的歷史,有一點可以很確定的:耶穌是在企圖煽動羅馬政府的罪名下被處死,這可以輕易從耶穌被處死的方式看出:被釘死在十字架。這是羅馬政權如何處置那些企圖推翻和反抗羅馬政府的一種殘酷方式,作為嚴厲的警告。 四福音如何記載耶穌的受難和被處死的經過,這是非常重要的,我認為不是為了傳福音的用途,而是「重新」記載和推翻這段歷史。我相信耶穌在這罪名下被羅馬政權判死的「事實」對當時早期的基督教來說是件蠻「尷尬」的事:他們的創辦人因試圖推翻政府而被處死。那些跟隨他的人也肯定被羅馬認為是一群反政府的政治組織。 我們要嘗試想像對當時住在猶太的大眾來說,當時的他們並沒有我們現在手上的福音書可以參考。他們對耶穌那段被處死的歷史只能按照當時所看見的處刑方式:被釘十字架。就如今天當我們看到某些人被判死刑,大概猜到這位囚犯的可能罪名。十字架對當時的猶太人來說是帶有明顯的政治意涵,因為猶太的律法傳統裡是沒有釘十字架這種刑罰。 對於當時的基督教來說,最要緊的乃是重新詮釋這個歷史事跡,即「耶穌死於政治犯」這事實。馬可福音作為最早的福音書記載,可以看得出馬可在敘事耶穌受難受死的過程所企圖重新推翻這段歷史的主流詮釋:耶穌並不是個企圖推翻羅馬的政治犯。 可能有些人也會跟我有這樣的疑問:耶穌死後那段幾十年的時間,為何沒有一個耶穌的跟隨者,甚至耶穌本身的門徒記載耶穌的事跡,直到大約六七十年後的馬可寫了第一本的福音書?若從當時可能的政治情況去理解的話,也許任何一個嘗試推翻這事實(耶穌是政治叛徒)的記載將會面對羅馬政權的對付,恐怕與耶穌同樣的下場。相信馬可福音的記載主要是為了當時的基督徒內部群體,而非傳福音的用途。 我們可以再想像一點:當時被羅馬統治的猶太人中,也有一群反抗者(耶穌的門徒中也有一個),除了耶和華上帝,他們堅決不服從於任何權柄,因此他們採取政治性的抗爭,試圖用暴力對抗羅馬政權。當時被處死於十字架的幾乎都是這些反抗者,十字架暗示著這些反抗羅馬政權者的最終下場。所以,當時的基督徒若重述耶穌之死時所可能想到的畫面:與那些反抗羅馬者的下場一樣。 那麼,耶穌的哪個行為或言語給他帶來了這項煽動罪名?這裡我們必須清楚一點:煽動罪名是政治性的,也就是說對政府和國家帶來安全穩定問題,比如煽動人民對抗政府(我不清楚馬來西亞總警長以煽動法令所逮捕的上百個「煽動者」是否真的帶給國家安全問題)。按照路加福音的記載,他們把耶穌帶到羅馬高官彼拉多面前,就告他說:「我們見這人誘惑國民,禁止納稅給凱撒,並說自己是基督,是王。」當來到彼拉多面前,這些祭司長需要找出有關政治性的罪名來控告耶穌,因此耶穌被控告:誘惑人民禁止納稅給羅馬政府,並宣告他是「基督」,即彌賽亞(對當時的猶太人來說,彌賽亞是即將來到的王,帶領猶太人脫離羅馬的統治,打倒羅馬政權)。耶穌十字架上的罪名牌子:猶太人的王。 若你有留意耶穌被審問的過程邏輯細節,(跟我們的總警長和政府很相似),你會發現那些猶太領袖對耶穌的控告罪名是不一致的。在他們首先審問耶穌時所用的罪名是宗教性的「褻瀆上帝」(耶穌說他是上帝的兒子),而當來到彼拉多面前時卻用政治性罪名(誘惑人民不納稅給凱撒)。 那些想把耶穌置於死地的宗教領袖,其最終目的是想辦法將耶穌弄上政治刑罰,用政治性而非宗教性罪名將耶穌除去。在猶太的律法裡,宗教性罪名的死刑方式:用石頭丟死罪犯,比如那些犯姦淫或說了褻瀆耶和華的話的罪犯(相信這對馬來西亞人將會不陌生,尤其最近爭議性的伊斯蘭刑事法)。馬可的敘事方式企圖淡化了耶穌是政治犯的描述,而明顯看得出他將重點轉移到「那些想陷害耶穌的猶太宗教領袖」,這尤其可以從「彼拉多找不出耶穌有罪」看出來。彼拉多說:「流這義人的血,罪不在我,你們承當吧。」 眾人都回答說:「他的血歸到我們和我們的子孫身上。」(相信這段記載也可能間接地帶來「猶太人上幾世紀中被屠殺」的噩運) 我個人認為:馬可所關心的主要是將耶穌之死的最終責任帶回到那群猶太領袖身上,而不是羅馬政權。你不難發現馬可記載中許多關於「那班人想要陷害耶穌,套耶穌的言論來抓他的把柄」的暗示。耶穌所傳揚和活出的天國福音,嚴重地挑戰和打擊了那群猶太領袖的利益,群眾越擁戴和聽從耶穌,他們越覺得自身的地位受威脅。 馬可也企圖在耶穌受死的故事最後中帶出這樣的意圖:那些猶太領袖嘲笑將死的耶穌,而羅馬的百夫長卻看見「這真是上帝的兒子」。透過馬可的記載,至少對當時在羅馬的基督教來說是種安慰和鼓勵,耶穌的死,不是因為政治罪名,連彼拉多都認為耶穌是無罪的而企圖救他,而真正的推手是猶太領袖。 比起猶太領袖,福音書的記載似乎較少談到耶穌對羅馬政權的看法,也許有人會問:耶穌是否贊同反抗羅馬政權?而彼拉多正是要弄清楚這個問題。 當耶穌被帶到彼拉多面前審訊時,彼拉多嘗試從政治角度去審問耶穌。「你是猶太人的王嗎?」耶穌的回答是清楚和關鍵性的。「我的國不屬這世界;我的國若屬這世界,我的臣僕必要爭戰,使我不至於被交給猶太人。只是我的國不屬這世界。」彼拉多應該是明白這話的涵義,因此他才會繼續問道:「這樣,你是王嗎?」彼拉多明白耶穌的回答並不是否認他是王,而是否認他的國度是來自這世界的國度。耶穌所體現的國度不像是羅馬的國度,不像這世界的其他任何國度;耶穌的國度乃是一種超越羅馬的國度,超越一切世俗政權的國度。 這樣的國度治理方式已回答了為何耶穌被拒絕和最終被害。雖然耶穌國度的政治被拒絕,甚至被不公義的政治而打壓,然而上帝是信實和公義的。上帝叫耶穌從死裡復活,正是這個復活的意義,讓委身於基督國度的跟隨者能夠有能力去活出天國的生命。我們需要思考一點:若耶穌是按照世俗國度的方式,他是不會被拒絕和受難。面對暴力的侵害,耶穌選擇了受苦;面對敵人的攻擊,耶穌選擇了寬恕。這看似不合理不受世界歡迎的方式,是我們的救主耶穌基督已向我們展示的生命。 若基督因著他所體現的天國方式而被拒絕和受逼迫,那麼,我們不難了解,當教會選擇忠於這位基督時,他必然發現自己因著基督而受逼迫和被攻擊。這正是耶穌所宣揚的天國福音:「為義受逼迫的人有福了,因為天國是他們的。」當我們發現今天的教會活在安逸和免受逼迫拒絕時,這是否值得我們好好再次反思:教會是否正活出基督天國的福音? 在那之前的巴勒斯坦只有兩種猶太人:一種心態上臣服羅馬,一種想著推翻羅馬。但那位來自加利利的耶穌,卻帶出了裂天而降的第三種聲音:超越羅馬,而超越羅馬,非屬世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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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June 2011
Isaac Goh 加恩

一些書籍介紹


過去的兩個月,都是專注於閱讀基督教神學性質的書籍,這次想要暫時“脫離”宗教和神學的世界,閱讀一些屬於“非神學”的書籍。這是閱讀Graham Ward的《世界與教會》後的啟發性感受:基督徒常常只活在“教會”裡,而卻往往把“世界”放在邊沿來看待。《世界與教會》是在告訴基督徒:世界與教會不是對立的,而教會是世界的一部分,是需要積極介入(Engaged)這世界和其文化中,並以超越性的門徒政治參與世界公共性領域的建造和改革。

因此,放工了之後,決定到公共圖書館去借一本書。其實上個月已經閱讀過這本《消費社會學》(The Sociology of Consumption),而最近突然發現書裡頭的一些理論和觀點還可以再重讀和加以延伸思考,決定再次借來重讀一次。此書的作者為Peter Corrigan,一間澳洲大學的社會學教授,主要關懷的研究領域為近期的社會學重要議題,而這本書的寫作目的是作為大學裡的教科書,為那些關心“消費與社會”的課程和老師使用。這本以消費為主題的書並不以難明的哲學術語來表達,也不以通常人們認為的經濟學角度來為進路,反而從社會學的進路平衡地提供了歷史和一些經典理論為導論基礎,然後再以幾種當今熱門的實例為探討主題,當中的一些是我蠻感興趣的消費面向,如:購物與百貨公司、廣告、住家、身體、服飾與時尚流行。雖然作者的研究範圍是根據澳洲和西方的情況,但我相信裡面的觀點也可以為亞洲社會的我們提供參考和啟發。可惜。。。圖書館唯一的兩本都已被人借走了。(這也是好事,證明新加坡這裡還有人有興趣去關注這樣的課題)。

借不到想要找的書籍,唯有看一看還能夠找到些什麼其他好書。起初心裡還在想:到底公共圖書共是否可以找到基督教神學的書籍?看來我的想法真的是太天真了,我以為這裡是神學院裡的圖書館。在圖書館裡遊蕩了半小時,最終借了三本書,和一本小“書”。

第一本的書,叫作《消失的現代性:全球化的文化向度》Modernity at Large: Cultural Dimension of Globalization)。這本的作者Arjun Appadurai是紐約大學斯坦哈特學院文化、教育與人類發展學系的教授,其研究主要關切族群暴力與現代民族-國家領土形象的關聯方面議題。我個人主要是被這本書的“全球化”這詞彙所吸引,因為《世界與教會》的其中一章是談論到“全球化”的議題。所以,除了Graham Ward所討論的“全球化”論點,我也想看看這位教授從不同的關懷視角來看全球化這議題。也許這本書的研究範圍和觀點也許會帶有點“西方”的主觀性,不過我個人覺得全球化的確是從西方文化那裡影響到我們亞洲這裡,甚至整個世界。我們亞洲這裡的許多現代文化,難道 大多數不是來自西方的社會和觀念?與其說我們被全球化,不如說我們的全球被西方化了。因此,對西方世界趨勢和發展的跟進理解是有必要的。這本具批判性的論文集的內容共分為三個部分:(一)全球流動:全球文化經濟的裂散與差異、全球族群景觀、消費、持續期與歷史);(二)現代殖民地:把玩現代性-印度板球的去殖民化、殖民想像裡的數字;(三)後民族地帶:民族原生論後的生活、愛國主義及其未來、生產地方性。在此引用書裡所提到的一位大學生所提問:“全球化,我都知道了,那又怎樣?”的問題。我相信這個問題的下一個答案也許可能就操縱在那位提問的同學,以及我們這些跟他同時代的年輕人手中。

第二本的書,叫作《後美國世界:大國崛起的經濟新秩序時代》(The Post-American World )。本書如此介紹:“全球權力正在轉移,世界正逐漸脫離美國的經濟支配,邁進一個多元勢力共同支撐的後美國世界。”現在的我們在生活中不難找到許多附帶“後”(Post)的概念:後現代、後自由、後世俗、後殖民、後物質、後結構、後工業等。如Graham Ward所言,在某個文化和歷史的前面加上了“後”,只是暗示了一種歷史性時代和文化的轉變,並未必提供了一個深入和明確的描繪。這只是顯示了一種“語言破產”的語言不適切性,以及對其歷史和文化的起源的不確定性。因此,學術界時常出現許多對“後文化”的不同詮釋和定義。反而,最吸引我的不僅是這本書的“後”,更是另一個大主題“美國世界”。“美國”與“帝國主義”被關聯在一起的這樣做法相信多數人都不會反對,尤其是那些反美國主義者。當然,我不是反美國主義者,也不是反帝國主義者。在我認識的一些老師和學者中,有蠻多不是很喜歡美國這個帝國主義霸者,尤其是那些“德國哲學派”的學者,對美國的批判總是非常嚴厲和不客氣。但是,這本書的作者Fareed Zakaria是美國的一位新聞工作者(Newsweek國際版的主編),擁有耶魯大學和哈佛大學教育背景的國際趨勢分析權威和被公認的公共知識分子。他透過這本著作想要為我們闡釋歷史大國崛起的第三次大轉變:隨著中國、印度、巴西、俄羅斯等新興市場展現的高度經濟實力後,世界正進入“後美國時代”(Post-American age),即一個新新世界的即將產生。

第三本書是一本英文書,叫作“An Introduction to Jewish-Christian Relations”(終於有一本關於基督教文化的書)。這本於2010年劍橋大學出版的猶太-基督教導論,也許可以作為我開始認識猶太基督教的一個基礎。自己也希望可以做一些英文的閱讀,有能力去參考一些“非翻譯”的原文著作,給自己一些“可以應付”的挑戰。書裡的作者Edward Kessler主要談論的內容有:The New Testament, The writings of the church fathers, The writings of the rabbis, Biblical interpretation, Medieval relations, Anti-Semitism and the Holocaust, Zionism and the state of Israel, Covenant, mission and dialogue, Jewish-Christian relations and the wider interfaith encounter。我還不知道這本書的可讀性如何,不過這是我能夠在這裡公共圖書館找到的唯一“基督教學術性”的書籍。

最後一本小書(其實它是一本悠閒性雜誌),是我最近愛上的YOHO月刊青春潮流雜誌。這跟上面的三本書有點“格格不入”。沒關係,我對時尚潮流還是有一定的“追求”和“跟進”,尤其這期有我的“偶像”周杰倫為封面人物。雜誌裡頭所介紹的潮流“議題”包含時裝、電子器材、手機、音樂、電影、娛樂、潮流人物訪問等精彩內容。我也想知道現代的年輕人在想些什麼,做些什麼,喜歡些什麼,以及需要些什麼。這些類型的雜誌的設計和排版的確讓人看了都會喜愛和被吸引,因為它們的存在就是要達到促進“消費慾望”和“悠閒目的”。

相信以上的三本書夠我看1-2個月,希望我不需要像閱讀《被釘十字架的上帝》那般腦力激動的思考,而是可以連接於我所看到和如今正處於的這世界。它們不是為我提供知識,而是為我帶來啟發,這是我期待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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